第10章 谁是真正的猎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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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夏长海的儿时记忆里，有一幕场景印象深刻，那便是母亲处理熊掌。那时候年纪，对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感触，可如今回忆起来，却觉得当初母亲处理熊掌的法实在是不够精细。/p

单去除熊掌表面那层膜的环节，把熊掌洗刷干净后，乍一看，似乎只剩下富有胶质的部分和鲜嫩的肉了，可实际上，在熊掌的表面还附着着一层薄膜。/p

要是这层膜没有清理掉，烹饪好的熊掌吃起来就会带着苦味，哪怕往里面加再多的糖，也难以掩盖住那股苦涩的味道。/p

还有在熊掌上面划纹路这一步骤，和切牛肉的方式大不一样。切牛肉讲究顺纹理切，而处理熊掌的时候则需要逆着纹路下刀，只有这样，才能打乱熊掌原本的肌肉纤维走向，让烹饪过程更加顺利，也更容易让调料渗透进去，使熊掌充分入味。/p

要是不这么做，光是炖煮熊掌就得花上好几个时，即便如此，也未必能达到满意的口感。/p

总而言之，处理熊掌远比处理熊肉要复杂得多。仅仅把熊掌煮熟并非难事，可要想将它烹饪得美味可口，那就全看厨师的艺高低了。/p

时光飞逝，不知不觉间，夜幕降临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/p

在夏家宽敞的主屋内，夏长海一家人和王家的几口人都围坐在一起，热热闹闹地吃着晚饭。/p

餐桌上摆放着6道菜，其中4道是荤菜，2道是素菜。除了热气腾腾的熊肉铁锅炖和精心烹制的熊掌，李晓娟从家里拿出了自家腌制的咸肉，周秀琴也回家取来了腊鱼。/p

而那两道素菜里，还特意加了鸡蛋和油渣，让素菜也变得香气四溢。/p

毫不夸张地讲，这样丰盛的饭菜，即便是过年的时候，很多家庭都难以达到这样的水准。/p

几个大人一边喝着酒，一边闲聊着家长里短，孩子们则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着饭。/p

在0年代，根本不用担心孩子不好好吃饭，因为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，孩子们都知道食物的珍贵，根本不存在挑食的情况，要是吃饭的速度慢了，盘子里的饭菜可就被别人抢光了。/p

尤其是王如海这家伙，别看他年纪不大，吃饭的速度可一点都不输给哥哥王喜栋。他还时不时地伸去抢妹妹王子婷碗里的肉，每次都把妹妹惹得哇哇大哭，这一大家子人吃饭的场景，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，热闹非凡。/p

不过，这家伙对夏长海的妹妹倒是格外照顾。/p

夏家除了夏长海这个大儿子，还有一个年仅5岁的妹妹，名叫夏子梅。这姑娘和王家那两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性格截然不同，她从就文文静静，乖巧懂事，是两家人捧在心里的宝贝。/p

就在夏家这边欢声笑语、吃得正开心的时候，离夏家不远处的袁家，氛围却大相径庭。/p

袁家就是之前成功猎到野猪的那户人家。此刻，袁家一大家子6口人也正围坐在饭桌前吃饭。他们桌上摆着4道菜，而且全是荤菜，有土豆炖猪蹄、爆炒猪心、鲜美的排骨汤，还有大蒜炒猪皮，满满当当的全猪宴。/p

袁强，也就是袁家兄弟的父亲，惬意地抿了一口酒，接着夹起一块肥嘟嘟的大肥膘，放进嘴里细细咀嚼。/p

当猪肉那特有的油脂在口腔中慢慢散开的时候，他感觉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，不禁感叹这日子过得可真舒坦。/p

“你们哥俩今天表现不错，来，咱爷仨干一杯！”袁强满脸笑意，端起酒杯，和两个儿子碰了碰杯。/p

虽公野猪的口感比不上母野猪，肉质相对比较柴，还带着点骚味，但他们猎到的这只公野猪年龄不大，而且在这个季节，野猪体内的油脂层长得很厚，吃起来味道倒也不差，和家养的猪比起来也毫不逊色。/p

当然，让袁强这么开心的更重要原因是，这次成功猎到野猪，让他在村子里特别有面子。/p

袁强在械厂干了好些年，一直都是个三级工。和他同一批进厂的工友们，现在最低都是四级工了，就连比他晚一两年进厂的夏建国和王和平，在厂里的等级都比他高。/p

所以，每次到了发工资的时候，袁强心里就不是滋味。要知道，四级工和五级工每个月的工资相差好几块钱呢，他兜里没钱，在别人面前话都没什么底气。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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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年龄和工作现状来看，袁强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，很难再有什么大的发展。于是，他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两个儿子身上。/p

在袁强心里，子女就是他后半辈子生活的依靠。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，袁强夹起一块排骨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了，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曲儿。/p

他心想，夏建国和王和平现在虽然挣得比他多，可那又怎么样呢？/p

他坚信，要不了多久，或许十年，或许更短的时间，自己就能在家里悠闲地安享晚年，而到那个时候，夏建国和王和平他们还得拖着年老体衰的身子在厂里辛苦工作呢。/p

这时，靠窗坐着的袁天杰，作为袁家兄弟中的老大，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，一股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钻进了他的鼻腔。/p

“这是什么味道？怎么这么香！”袁天杰心里犯起了嘀咕，“肯定不是普通猪肉的味道，这股香味太独特、太诱人了。”/p

袁天伟看到哥哥这副模样，好奇地轻轻推开窗户一条缝。就在这一瞬间，那股浓郁的香气如潮水般涌进屋内，瞬间就把屋子里原本弥漫的猪肉味给掩盖得一干二净。/p

其实，这股香味的来源，正是夏长海精心制作的红烧熊掌。/p

那熊肉的品质极佳，经过夏长海的精心烹饪，散发出来的香气岂是普通猪肉能比的。要不是当时做饭的调料不够齐全，这道红烧熊掌就算端上国宴的餐桌，也完全不逊色。/p

“大冷天的，又不是过年过节，谁家这么奢侈，吃鱼啊？这日子还过不过了？”袁强听到儿子不是猪肉的味道，下意识地就以为是红烧鱼的香味。/p

毕竟在冬天，活鱼的价格比猪肉贵很多，除非是遇到重要的节日，一般人家都舍不得花钱去买鱼吃。/p

大多数普通家庭都会选择在春夏季节去河里钓鱼，这样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吃到鲜美的鱼肉，何必在冬天花大价钱买鱼呢，这些钱用来买大米，够一家人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了。/p

“不是鱼，鱼的香味没这么浓。我猜是狍子肉。”袁天伟猜测道。“狍子肉哪能烧出这么香甜的味道？肯定不是狍子肉。”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，争论了起来。/p

就在这个时候，袁强的妻子宋丽端着一大盆玉米窝窝头推门走了进来。“别在这儿瞎猜了，我下午听隔壁吴老二，是夏家跟王家的两个孩子猎到了一只黑熊，个头还不呢。”/p

“什么？黑熊？竟然是夏长海和王喜栋那俩被大家认为没什么出息的子猎到的？”/p

袁强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，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不久前夏长海病恹恹、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。“这怎么可能？他们连野猪都对付不了，怎么可能猎到黑熊？肯定是有人在造谣！”/p

但很快，他又冷静下来，意识到这种事要是没有真凭实据，别人是不会随便乱的，毕竟黑熊可不是一般的野兽，要是没有真的猎到，谁也不敢随便吹嘘。/p

这么看来，那两个子真的猎到黑熊了，这个结论让袁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，半天回不过神来。/p

“估计是掏了熊仓子才猎到的。”袁天杰稍微思考了一下，语气十分肯定地道。/p

在他们这一带，猎熊的方法并不多，要是没有猎枪，除了设置陷阱，就只剩下掏熊仓子这一种办法了。整个宁夏村有猎枪的人家屈指可数，夏家、王家都没有，袁家也不例外。/p

现在正是冬天，野外冰天雪地的，设置陷阱很难成功，所以掏熊仓子就成了最有可能的猎熊方式。可问题是，夏长海和王喜栋那两个子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掏熊仓子吗？/p

袁天杰忍不住问自己，如果换做是他知道熊仓子在哪里，里又没有枪，他敢去冒这个险吗？答案显而易见，他沉默不语，这无声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答。/p

大家都知道黑熊是非常凶猛的野兽，它的嘶吼声足以让人胆战心惊。就算是那些经验丰富的专业猎户，有胆量去猎杀黑熊的人也是少之又少，更何况夏长海和王喜栋只是两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。/p

想到这里，袁天杰突然觉得里的野猪肉变得索然无味，和黑熊相比，自己猎到的这点野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。/p